2019年3月6日 星期三

日誌 24

規劃今年要執行的計畫,總在很多安排上需要給自己一個說辭,去理解自己這麼做的原因(雖然常常是穿鑿附會),去解析自己這麼想的關聯(大多是滿足某種無人知曉的趣味),想讓思路有跡可循,讓召喚的意象有自己的世界觀與邏輯,所以在很多時候,調整或選取一些數字上的關聯,讓計畫有一種結構性、週期性或是更具密碼性。

在意重複,特別是時間進程中數字的重複,比如由六十秒組成的一分鐘,由六十分鐘組成的一小時,以此類推能由最小單位去理解那不斷開展的時間架構,以片刻去思考永遠,接著想到週而復始的12個月,又是一種重複,重複在意重複,今年2019是9的重複,回想上一次的9是十年之前。

2009年,被國家機器抓去當兵,把身體交出去的第一步是先被剃了光頭,完全是逼你臣服的儀式,先讓你的外貌套上無法輕易修改的標籤符號,證明你已不再是你,你被要求、被使用,同時給你微量的自由確保你不至於發瘋,那一年過著明顯被切割開來的兩個我,一個我困在營區,操練流汗服從紀律,另一個我抓緊休假的幾天,不斷從思想逃跑,頻繁走進書本裡,或從某部電影中醒來,毫無節制地想像未來。

努力裹著喜愛的興趣取暖,因為除此之外生活沒有其他人能跟你聊文學、聊藝術、聊音樂、聊思想,大家的日常對話除了明天的任務,最多就是聊什麼時候退伍?未來要幹嘛?

未來要幹嘛?即使退伍十年了,這問題還是時不時盤旋在腦袋,當初回答的未來也還未全數到來,彷彿我尚未真正退伍,還在那時間的循環中一再重複,重複拆解同一個問題,重複陷入同一個陷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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